“小梦,小梦,你醒醒。”
“唔。我头好痛,是我掉地上了吗。”
“什么掉地上了呀,我快喊你五分钟了,你脸好红,头好烫,身上也好烫,快,量量你几度呀。”小花慌张的把温度计递给我,见我没反应也不顾什么直接伸进我的衣襟,把温度计放在腋下。
“渴,有点儿难受呀。现在几点儿了。”反应了一会儿头疼确实不是物理反应的我,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生病了,才觉得嘴唇的干燥有些难忍。
“好好,我去给你端水了去。你就别管几点了,今天我们请假吧。这样你怎么上学呀,而且我得照顾你。都怪我,唔,我家有伞的,早知道让你回去了。呜呜。昨天我好像还抢你被子了,呜呜。”小花说着说着几乎快说了出来。
看见这样的小花我实在有些难受,强打精神笑着对她说,
“没,没事。我还行,生病什么的我最在行了。咳咳。”
“你快别说话了呀,好好躺着,我去给你倒水。”见我还在说话,小花好像更急了。
“哦。”本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我发现我可能确实烧的不轻,一阵反胃感伴随着天旋地转让我连忙睁开眼,太阳的光辉照耀下滴出了两滴汗渍,似乎才有所好转。
感觉过了好长时间,小花终于端着水过来了,
“给,我家还好有退烧药,布洛芬颗粒,应该就是退烧用的,你吃完看看会不会好些,来,吃药把水喝了。”
被小花抬着头灌下了药,似乎没什么感觉。然后小花拿出了温度计。
“怎么都38.6度了。。已经不低了。看看等两个小时会不会好些吧。不行的话我给你小姨打电话我陪你去医院。”女孩慌慌张张的,在那里左摇右晃,好像想找到些什么东西看看能不能缓解我的疼痛。
我现在只能努力的聚焦,然后看见小花望向我的眼睛里已经泪光闪耀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我要不,再睡会儿试试吧。我裹紧点儿,出出汗。”
小花连忙把被子搭在我的身上,然后把我像个物品一样包裹起来。我也尽力的克服身子里的难受,让眩晕的感觉占上锋。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,作为一个粽子的我,又昏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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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梦小梦,醒醒呀。你别再睡了。你呼吸声音好重呀。”
感受到身子的摇晃和脸颊上似乎有些疼的拍打,我努力的睁开眼睛,额头和身体已经全部被汗浸湿,可我竟还感受到一阵寒意和无力的眩晕,我意识到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。
“快点,你现在能走吗,我们去医院。你现在已经39.4度了,再拖下去会烧出问题来的。”
应该是听见我的高烧,意识与身体终于知道交相辉映了起来。本来情绪还算稳定的我,也不顾其他的哼唧了起来。
“难受,我好难受呀,我想我妈了,这时候我妈会来的。”在发烧的时候不知为何浑身都是寒意,而手脚却在感受所有的温度,手疼脚酸的我,用现在最大的力气拍着床板,然后脚上一阵踢腾。想要尝试着用尽所有力气,然后就可以昏迷过去了。
“我,我带你去找妈妈,你先穿上鞋,我们先下楼,好不好。”看我想着找妈妈,小花应该是觉得我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,变得更加慌张了起来,立马跑去门口拿来了我的鞋子,抬起了我的脚,试图帮我把鞋子穿上。
我也知道这时候安静的走下楼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,但脚上的闷热让人难以平静,又是把力气全部用在脚上继续的踢腾,把小花正在帮我穿鞋的手和我的鞋子一起踢到了一边。
“好,好。我们不穿鞋。来,我背你。”小花并不恼,而是俯下腰来,拽着我的两个胳膊,使劲的把我扯到她的后背。
“给我手机,我要找我妈。我要找我妈呀。我尝试着去床头拿我的手机,可是似乎差那么一点距离没有碰到。”情绪已经彻底崩溃,我便开始放肆的想找寻真正的母爱,在真正危险的时候,妈妈能给我的安全感让我难以忘怀。
“好,好。给你手机,我们找妈妈。给你开免提,我帮你拿着,你不用抬手了。”
看着我拨通一串号码,小花可能以为是女孩已故家长的电话,只得叹一口气,然后拍了拍我的后背,似乎想给我一些安慰。
“喂,你好,你是?”
那带有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口音,在这个北方城市里是那么独特,在此时听到这个陪伴我二十三年的声音时,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,我也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“妈,我难受,妈,能不能来抱抱我。妈,我想你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,你看看电话号?”
“对对,不好意思打扰了。”小花应该以为之前的电话号已经换人使用,所以马上和别人道歉,生怕我丢人或者影响他人。
“不,不要挂呀。我没打错,不抱我也行,能不能让我听你说说话。”生怕妈妈听见这句话之后立马挂断,我哭的更大声了,几乎用求饶的语气对着话筒说着。
“你怎么了,是遇到什么事了吗。”可能是听见了哭喊中的真诚和凄凉,本就温柔善良的母亲,并没有狠心挂断这个似乎是打错了的电话,而是听到了我请求。
“我发烧了,39度4,之前你都会马上去看我的,然后把我接回家,然后带我去打针,你还会陪我聊天。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你了,妈妈。”
“乖,没有妈妈也要会自己去打针呀。而且你身边还有朋友呢。”
只是一声简单的安慰,就是我妈妈对我说的一样的语气,就好像她就在我身边拍着我的背说,乖,快点儿去治病一样。还能听见她的声音,真好。还能祈求得到她的温馨,真好。
见我不再说话,小花也立马挂断电话,然后好像又编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。我也不再那么烦躁,可是思念的情绪并没有结束,张嘴几乎是嚎啕的样子哭着。
可能过了几分钟,把眼泪哭干了的我,终于只是静坐在那里抽泣。鼻涕和口水已经在哭泣中交汇在一起,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哪种液体。小花拿着纸巾在我脸上擦拭,轻轻的把我揽入怀里。
“我还是想我妈。”
“知道,你妈妈也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呀。这样她看见才会高兴。”
“可是她看不见了,我怎么样她都看不见了。”
似乎也找不出安慰我的言语,小花也只能这样轻轻的抱着我,缓缓地拍着我的后背,希望这样能让我平静下来。
“不管怎么样,我保证,会有个人和你妈妈对你一样好的,一定会的。”
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
见我情绪稍微平复下来,小花重新捡起我踢落的鞋子帮我穿上,慢慢的把我扶起来。
“那,我们先去医院看病,先变得健健康康的?”
“嗯。”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我,只能尽量把所有的精力用在脚上,在小花的搀扶下缓缓前行。
此时小花眼里的洛林夕,孤单弱小又无助。她才意识到,这是一个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人。可能是相处时的乐观和她时常挂着的微笑让她忘记,自己扶着的这只胳膊,已经没有什么依靠的了。
「我再也不会让你像今天这样漫无目的的倾诉了。」
这样想着的小花,本来感觉吃力的肩膀,也瞬间充满了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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